党委专栏

想再去看看圣彼得堡

作者:离退休工作处   发布时间:2013-06-19 00:00:00   阅读次数:

想再去看看圣彼得堡

周敬思

 

今年离退休工作处要组织去俄罗斯旅游,我报了名。我第一次去俄罗斯是苏联解体后不久的事情,那次访问了圣彼得堡,时至今日还一直留着一种难以诉说的心情,总想再回去看看。

圣彼得堡是彼得一世在1703年建立的,1712年至1918年是俄国首都。1924年为纪念列宁改名为列宁格勒。这座城市雄伟、壮观、美丽、幽雅,集聚着巨大的文化财富。俄罗斯人自豪地说圣彼得堡自身就是一座雄伟的博物馆。这里是伟大的十月革命的摇篮。在反法西斯战争时期,德寇围困圣彼得堡达29个月之久,苏联军民同仇敌忾,英勇壮烈,始终未向敌人屈服,使这座英雄城没有遭受德国法西斯的践踏。在苏联时期,这里有巨大的产业群,有40几所高校和著名的科学研究机构,形成强大的教育、科学、文化体系。但是到上世纪80年代前苏联政治动荡,经济崩溃。90年代解体后,人民群众生活非常困难。我去圣彼得堡时看到商场里货架空空,食品短缺,到处可见排着长队等着购物的人群,强烈感到人们精神低沉,经常碰到一双失望的眼睛。一天圣彼得堡师范大学外事处请一位叫塔吉雅娜的历史学副教授陪我参观冬宫博物馆。这位老太太很热情,给我滔滔不绝地讲了半天。回到学校招待所,我跟餐厅服务员说,我要请这位老师吃饭。她说,不行,你是按客人标准供应的,只有这一份,不能再给另外的人提供食品。我当时很为难,塔吉雅娜已经在远处餐桌旁坐下等待用餐了。尴尬一阵后,我对服务员说,可否这样,你只给我一块面包,一杯饮料,把我那份儿给我的客人。她离开柜台一会儿,好像去请示了某位负责人。回来后说:“好吧,还可以给你一块香肠。”我连声说谢谢。塔吉雅娜吃着本该我吃的那份儿牛肉、一碗沙拉、喝着一盘汤,也连声说谢谢,又说:“味道很好,很久没吃这样好的东西了!”我心里一酸,几乎流泪。心想,这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第二个超级大国今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看着到处可见的长排,我从心里佩服俄罗斯人超强的忍耐力和守纪律的精神。当时在学校外事处工作的韩应昌夫人腿脚因车祸受重伤,她让我从俄罗斯带一双意大利皮鞋回来,我去鞋店,只见外面排着几十人,店门开着,门上横着一条粗大的铁链,把人们挡在外面,门旁站着一位女士。她每次松开铁链放进10人。我买了一双女鞋匆匆离开,把位置让给那些在门外苦苦等待的人们。

有一天应我的要求外事处的人领我去普希金学习过的皇村中学看看,它在叶卡提琳娜女皇宫旁。宫前是一大片草地,一群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玩耍。见有外国人过来(在前苏联和那时的俄国不多见外国人),几个小孩跑着把我围拢起来。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向我打过招呼后问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告诉他我是从中国来的。他又问:“你喜欢这里吗?我指的是我们的城市。”我说:“我喜欢,她很美丽,这是一座世界闻名的城市。”他接着又问:“那你不喜欢这里的什么?”我说:“这里的食品物价太贵了,我不喜欢!”“啊,我妈妈也不喜欢,她会同意你的。”然后,这小家伙又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身旁问:“你喜欢我们国家的领导人吗?”我当时强忍住笑,说:“我不知道谁是领导人!”他看看我自言自语地说:“嗯哼,也许吧。”这可爱的孩子今天会是强壮的青年了。

那时的圣彼得堡不少地方疏于管理。我校原俄语系老师韩志洁文革后移民到俄国,住在圣彼得堡。苏联解体后不久她病逝了。她的女儿,我校原环科系老师韩丹星陪我去为韩老师扫墓。坐火车去芬兰湾方向,上车不用买票,下车也没人收票。那时没有出租车,一些人为了吃饭糊口,开自家车在路旁等候乘客。韩丹星陪我去中国驻圣彼得堡领馆时,搭了一辆小拉达车。开车人文质彬彬,戴一副无框眼镜,我们问他的职业,他说是一位教师。下车后我们问收多少钱,他很腼腆,说:“你们看着给吧!”我们付了他50卢布,他忙说谢谢。

我临走时向圣彼得堡师范大学副校长希洛夫教授告别。他很盛情,也很实在,他要我在那里再住几天。问我“你回北京的飞机票是哪天的?”我说我要去莫斯科,他大声说:“莫斯科没什么好看的,那是个大屯子!”我急忙说:“我要去给列宁鞠一躬!”他显出兴奋说:“那好,你就告别列宁格勒吧!”我问:“还可以称列宁格勒吗?”他的回答很有意味:“当然,我还经常称呼列宁格勒。”看来历史的断裂很难在人们心理上筑起鸿沟,信念与追求难以撼动,历史文化总要传承下去的。苏联解体后,那些拉历史倒退的人是不会允许列宁格勒这个名字存在的。这座城市的名字在俄国1905年资产阶级革命后本来去掉了“圣”字,叫彼得堡。可是今天这些人一定要把历史退到极端,恢复帝俄沙皇时代的名字,请回了那个“圣”字,不叫圣彼得堡那是不会舒服的。

这次我期盼在那里能看到过着安适生活的人们。  

(作者为原学校老领导)